夜猫

【哥谭丑蝙】新世集（四）

#杰罗姆/杰罗麦x恶魔小少爷
#前面几章为杰罗姆x小少爷
#缓慢填设定中（捂脸）

  
   
第四章 猫
    

 
蝙蝠总是白天歇息夜晚出没。
 

在神话的世界，未来的征兆往往藏于梦境，神的口谕也往往于梦境传达。布鲁斯很早就听过这些故事，但那时他还不会做梦，他的梦境是从一场灾难开始，冰冷的子弹上始终留有擦不去的血迹，罪恶的气息也至今挥之不去。
 

布鲁斯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在他还没有彻底学会怎样做一个人类时，他作为恶魔的本能几乎被那两声枪声击垮，深重的恶念不再是鲜甜的食粮，也注定无法使他满足与心安，即使他仍不得不从那些糟糕的事物中吸取营养。

在往昔轻松的岁月里，他十分乐于与父母一起悠闲地走在人群中，像是在恶魔与人类两个世界间自由游走。他的父母有意让他学会这样的享受，而在布鲁斯的眼里也没有比这更优雅的事了，但这一切随着韦恩夫妇意外离世而终止。布鲁斯开始在梦境中徘徊。他在韦恩庄园的地下洞穴里打转，向着光亮却走不到出口。或者是躲在书房里高高的书架上，看着地毯上铺满了纷乱的纸页，金色的阳光里尘埃飞舞，却迟迟等不到阿尔弗雷德进来打扫，于是梦境时空就这样陷入了静止与空白。

 
这些熟悉的场景在梦中牢牢地抓住了他，而在他离家进行短暂冒险的这段日子里，他得以暂时摆脱了牢笼，或许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一个新的梦境——虽然那无法被称作是美好——穿梭在阴暗潮湿、翻腾着腥臭的下水道，这正是他离开马戏团的那一夜。
 
  
在梦中的他并没有现实中那阵被捏住心脏般的惶恐，因为他半清醒着，知道身后穷追不舍的猫头鹰最终没有抓到他，也知道他会遇上一位老朋友——黑色的小猫会带他离开这个地下迷宫。
 
 
但在心理上他还是感受到了压力，这迷宫一般的地下世界让他怀疑自己是否注定要走向迷失。即使他永不放弃地尝试着每一种可能，连模糊的光亮也不放过，却都无法看清尽头。
 
 
这样的迷失犹如一场梦中梦，布鲁斯徒劳地穿梭其中，像是穿梭在哥谭漆黑的肠子里。
 
 
直到一双幽绿的眼睛浮现在黑暗中，明亮得有如萤火虫的光芒。布鲁斯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这场梦走到了尽头。黑色的小猫利用自己身形的优势完美地融进黑暗，熟练地游走在哥谭的地上地下，时而回过头看向布鲁斯，有意替他指引方向。
 
 
布鲁斯从梦中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也是这双明亮的眼睛。
 
 
塞琳娜·凯尔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我本来想去‘工作’，但我现在觉得面前就有一张活支票。”塞琳娜拿着一份新展开的报纸拍上布鲁斯的脑门。
 
 
「哥谭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失踪！韦恩家是否再添悲剧？」
 
 
“这不会是阿福让公布的消息，我们说好了的，他会帮我找好理由淡出人们的视线，绝不是这个。” 夸张的大字标题让布鲁斯担忧更甚。

 
“或许吧，你应该看看这。”塞琳娜化作黑猫轻巧地跃上布鲁斯的肩头，伸出黑色的猫爪点了点新闻最后的几行字。
 
 
“数数这有几个零，无论是谁在找你，他出手可真大方。”塞琳娜舔了舔爪子，“谁能想到哥谭的下水道里能捡到你这位少爷。”
 
 
“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吧。”布鲁斯合上报纸，平静地说。

“前提是你不在我这蹭吃蹭喝的话。”塞琳娜跳到了窗边。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注意一点大少爷，现在外面想抓你的人可多着呢！”
 
 
布鲁斯心里明白，塞琳娜是习惯性地用这样“不友好”的语气表达对自己的关心，她实际上是布鲁斯最讲义气的朋友。
  
 
于是黑色的小蝙蝠跟上了跃出窗外的小猫。屋内被抛下的报纸缓缓地落在了地上，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灰尘。在报纸的背面还有一则新闻占据了一片不小的版块，这在哥谭的案件中算是相当有面子了，其特别之处在于两天之内转折过多，从一起马戏团内的凶杀案被媒体夸大到两个家族之间的恩怨纠葛，到被引出的撒旦邪教只为掩护弑母凶手，并且凶手甚至从GCPD的眼皮下溜走，这块不小的版面也算是不辜负公众的期待。
 
 
匆忙的布鲁斯显然错过了这条新闻，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他很快会知道这个消息，到那时他会不可避免地因震惊和焦虑而导致短期内食欲全无，更令他头疼的，塞琳娜会劝告他说：这可是哥谭。
 
 
但现在，布鲁斯需要协助塞琳娜的“工作”，即使他不太愿意干这样不光明的活，但他既然下定决心出来独自生活，就不得不掌握一些特殊的技能。
 
 
其实可以的话他也更愿意去便利店打打工，或者能去甜品店更好，但可惜他根本无法露面。韦恩家在恶魔中盛名久远，但几个世纪以来都和其他恶魔一样，藏匿在哥谭的背面，即便拥有的财富可称得上是掌握了哥谭的命脉，但在大众的印象里，韦恩却是一个孤僻到连存在都时常被质疑的家族，直到托马斯·韦恩时期才逐渐活跃在公众的视野。
 
 
虽然布鲁斯被认出的几率不大，但那是在他的寻人启事没有登上报纸之前，更何况现在他惹上的大麻烦很多，除了黑暗中的猫头鹰，还有即将成为市长的盖勒文……
 
 
该死！那个新闻一定是盖勒文搞出来的！布鲁斯恨恨地想，这样的话整个哥谭都在帮盖勒文找他，韦恩庄园就更是不能回去……
   

“喵——”
 
 
布鲁斯听到一声轻唤，在屋檐上看到塞琳娜向他示意。
 
 
塞琳娜时常留心各种各样的案件，比如听闻了附近的一起银行抢劫案后，当晚她就打听到了这群犯罪的窝藏点，这也就是她和布鲁斯今晚的计划，从中偷偷捞上一笔，三四个人的小团伙，很适合他俩下手。虽然布鲁斯觉得自己能帮不上多少忙，往常塞琳娜也多是独来独往，但无论如何自己不能一无所获。
 
 
他们偷偷溜进了废旧的地下仓库，这对一只蝙蝠和一只小猫来说并不困难，计划就是这样开始的。他们看着那几个罪犯熟练而迅速地分完钱，分头各自离去。团队散成了个体，到了他们下手的时候。
 
 
“那是我的了。”塞琳娜已经看准了目标，几步跳跃便消失夜里，没有等布鲁斯开口。其实布鲁斯是想提醒她小心枪火，虽然他知道塞琳娜肯定心里清楚。
 
 
布鲁斯也紧随自己的目标走上了热闹的夜市，人多的地方最适合下手，但是他却不够果断。
 
 
那人走得很急，布鲁斯在行人来来往往的缝隙中盯紧了他的背影，无意中观察起了对方。那人衣着整洁，头发也似刚打理过，如果不是有些驼背的话看起来应该很精神，但是他背着一袋钱半微弓着腰，看起来就有些做贼心虚。
 
 
或许他真的很需要这笔钱，但这是一笔不义之财，也是布鲁斯所反感的，然而布鲁斯自己将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合法的事。
 
 
布鲁斯情不自禁地多虑，虽然这样的困惑仅短短持续了十几秒。布鲁斯及时意识到了他的犹豫不合时宜，特别是在霓虹闪烁的街头，即使他拉起衣后的兜帽遮住脸也仍有可能被认出，此时速战速决才是正确的选项。
 
 
然而想要速战速决的不只有布鲁斯，另有猎手和他盯上了同一块肥肉。更糟糕的是，他的竞争对手并没有布鲁斯那十几秒的犹豫。
 
 
面前的人潮突然一阵翻涌，布鲁斯隐约听到有人欢呼。计划就在这时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