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猫

【哥谭丑蝙】新世集（五）

#杰罗姆/杰罗麦x恶魔小少爷
#前面几章为杰罗姆x小少爷
#科学被我吃了，ooc算我的
#被自己的设定搞死
  
  
  

第五章   缘

前方似乎掀起了一阵卷风，在这股无形的力量下人群推攘着聚拢，搅乱了布鲁斯的视线。紧接着激昂的欢呼与叫骂在街上炸开，街头五彩的霓虹灯似乎也兴奋得越发闪亮，人们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被胡乱洒在空中的钞票。
   
    
显然那是个聪明的小偷，作案手法也很高明。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劫匪的包上割开了一个口子，包里的钞票滑到了街上，在劫匪的背后引起一阵骚动，而后趁着对方茫然而惊恐地回头时，他又快又准地割断了对方的单肩包抢了就跑。一场追逐开始了，若不是那个小偷边跑边在路上抛洒着钞票，这场枯燥的追逐不会这么令人振奋。
  
  
周围的嘈杂反而加速了布鲁斯的思考：他今晚的目标是那位劫匪手中的钞票，但却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并且把几乎一半钞票都扔在了路上。他应该跟上去，看一看最终这袋钱会落在谁的手里，然后他再想办法成为最后的“黑吃黑”。
  
  
好吧，他不愿放弃，很大程度上是不想被小猫笑话，笑话他是个没法离家的娇贵公子。
  
  
一张钞票飘到了布鲁斯的脚下，身边有人眼疾手快，推了他一把，捡了钱头也不回，涌入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见。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因此感到尴尬，甚至心里忽然间生出了一种奇怪的矛盾，以至于在紧跟那场追逐戏时也没有从中解脱出来。
  
  
他不会加入到混乱的人群之中，他知道自己的不屑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自身优渥的家境，即使他现在确实需要钱。但就在刚才，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当做了他们的同类，似乎他也会在街上跳起想要抓几张钞票。在贫民街，这样的场景无论是出于贪婪还是出于生活的迫切需要，布鲁斯认为都无可指责。
  
  
即使他现在得不到家族的任何帮助，即使他像他们那样需要钱，即使他正在学习他们生存方式，但这种努力却似乎只流于表面，他仍然没有彻底融入其中。他还发现，他所有的理解都是站在一个置身事外的角度，即使他实际置身其中，但他的观念却错了位。
  
  
或许这就是塞琳娜宁愿自己干不光明的工作也不愿来向自己要钱的原因，即使她知道自己无论何时都十分乐意给予帮助，但两人却似乎始终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而这两个世界里，“货币不通用”。
  
  
布鲁斯在高楼房檐处俯瞰着灯光昏暗的小巷。那个小偷已经离开了人群，跑进了弯曲狭窄的小巷，想要甩掉身后穷追不舍的劫匪，在熟悉地形的情况下这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如果不是劫匪身上有枪的话。他看到劫匪把手伸向了外套内侧的口袋。
  
  
枪。布鲁斯呼吸一紧，强烈的紧张感从他的心脏处迸发，顺着血液刹那间流遍全身。如果当时是他先下手抢走了钱袋，现在枪口对准的人是否会是他呢？
   

  
   
枪声终止了这场追逐。奔跑在前方的人还紧抱着钱袋，心里想着转过这个弯，躲过去，子弹却倏然而发，震慑了整条小巷，而他好似一脚踩空，刹那间天旋地转，然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脱离地面并且不断向上。他没有搞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或许也已经没有必要，大脑似乎切断了与身体的联系，只剩下自言自语。
 
 
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升上天堂吗？他没有沮丧，只是有些失望，因为在他所听过的故事里死后的人都是在天使的指引下飘上天堂，而不是被天使揪着后领飘得摇摇晃晃，这让他丝毫得不到放松。他还意识到自己还抓着那袋钱，他要带着它去见上帝吗？天堂怎么会待见他这样的人呢？
 
 
哗啦——
 
 
冲破玻璃的声响和撞击的疼痛甚至都没能给他带来清醒，他整个人还陷在顿感之中，模模糊糊不知被什么拖曳，然后他听到有人拍着他的脸喊着他的名字。
 
 
“杰罗姆！”

“布鲁斯？”
 
 
杰罗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刻眼前的竟然是曾经熟悉的一张稚嫩的脸，还有背后那对巨大的蝙翼。他拍了拍脑袋，意识恢复后浑身痛得要命。“天啊真想不到是你。”
 
 
“我也想问，但没时间了，我们得离开这！”布鲁斯小心地在靠在窗边，看到楼下提着枪的人抬头观察了片刻。
 
 
“他还在吗？”
 
 
“在想办法上楼。”他们所在的这一层并不算很高，处在这栋废旧的楼中间段，如果继续呆在这很快会被追上。“我们快点离开这，往上——”
 
 
“他上楼了，我们就从这走。”杰罗姆走到窗边又把钱袋扔到楼外。
 
 
“不！这行不通！”
 
 
“为什么？你有翅膀——”
 
 
“我这样飞不了，除非我变回蝙蝠，不然我们也不会摔到这里，难道你要指望一只蝙蝠在空中拉住——”
 
 
杰罗姆在空中被布鲁斯紧紧地拉住手，他刚才直接就从窗口往楼下跳了出去。布鲁斯使劲扇动翅膀才勉强稳住了下降的速度，杰罗姆也看出了布鲁斯确实飞得很吃力。
 
 
“哇，我就知道你可以……啊！”
 
 
在接近地面的时候，布鲁斯似乎力竭而松开了手，杰罗姆直接摔到了地上，布鲁斯则摔到了杰罗姆身上。
 
 
“好吧……下次可以换个着陆的方式……”
 
 
“你疯了吗？！”布鲁斯毫不吝啬地把最后的力气用在生杰罗姆的气上，“认真听一听我的话很难吗？”
 
 
“好吧，下次试试？”杰罗姆嘴上说得认真，脸上却还是嬉闹的表情，让人完全拿他没辙。
 
 
“你不怕蝙蝠的对吧？”布鲁斯的声音已经虚浮。
 
 
“嗯？”杰罗姆正疑惑，布鲁斯已经化成了一只蝙蝠虚弱地趴在他胸口，显然他已经消耗了太多的魔力。
 
 
杰罗姆一脸认命地爬起来背起钱袋，两次摔倒后他走路一瘸一拐。
 
 
“今晚还真是刺激的一晚，对吧？”杰罗姆试图和趴在他肩头的布鲁斯搭个话。
 
 
布鲁斯一动不动，看来是还没有恢复，当然也有极大可能是暂时不想再理会杰罗姆。
 
 
“我还以为这是蝙蝠报恩的故事，没想到还要再收留你一次。”杰罗姆叹气，好像方才是他救了布鲁斯一样。
 
 
“可惜我也没什么固定的去处，带着蝙蝠流浪？如果这是小说一定会被人笑话：主角竟然养一只蝙蝠作宠物……哈哈哈哈！”红发男孩开始自说自笑。
 
 
布鲁斯闭着眼听杰罗姆的笑声，感觉好似又回到了之前躲在马戏团车厢里的日子。实际上那些日子离他们都并不遥远，布鲁斯不知道杰罗姆为什么离开马戏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再回去，但是他感觉杰罗姆好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或许是因为他几乎没有见过杰罗姆在车厢外开怀大笑吧。
 
 
杰罗姆看来真的没有什么去处，一直在街头左逛右晃，最后来到一家地下酒吧的入口，伸手去推那扇锈得可怜的铁门，仅仅推开一个缝隙就可以感受到里面混杂的酒精与争吵的气息。杰罗姆曾经躲在下面的仓库，虽然最终还是被人发现，那时他交出了他身上最后的一点钱才换来了美美的一觉，而现在他显然不需要担心钱的事。
 
 
然而布鲁斯在这时飞下了杰罗姆的肩头。
 
 
“你要去哪？”
    
   
     
 
“首先，你只带回了一半的钱，其次，我这里不是收容所。”塞琳娜环抱着手，看着面前的两人狼狈一身，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我知道，但是他是我的朋友而且还帮助过我……”
 
 
“朋友？”塞琳娜凑上去揪着杰罗姆的领子，对着他沾满灰尘的脸端详了片刻，末了松开他的衣领拍拍手，“总觉得我们哪里见过？”
 
 
看着窗边的小黑猫摇身一变成为了现在正霸道地质问自己的小姑娘，杰罗姆吃惊地眨眨眼。
 
 
“说话，别发愣！”塞琳娜心情很不好。
 
 
“这里就我们三人说话了么？”杰罗姆愣愣地盯着房间的角落，那里有一只蜘蛛正忙碌着织网。“那位兄弟不下来一起讨论一下？”
 
 
“我可不知道你有这样愚蠢的人类朋友。”塞琳娜匪夷所思地盯向布鲁斯。
 
 
“他还不够了解……但是他遇上困难了，我不能扔下他。”
 
 
“你真慷慨。”杰罗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我有没有说过你似乎长高了一点？”
 
 
“积攒了好久的魔力才稳定下来，托你的福，恐怕又要重头开始了。”把外形稳定在人类的青年阶段是最消耗魔力的。
 
 
“说起来，你的外套恐怕不能还给你了，它在下水道弄脏了，没法洗干净，以后还你新的。”布鲁斯忽然想起这回事。
 
 
“真巧，下水道我也爬过，出来后洗澡快冲掉了一层皮。”
 
 
“是呀是呀，那简直就是一个地下迷宫，要不是塞琳娜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从哪安全出去，你自己一个人爬出来的吗？”
 
 
“差不多吧，真巧我挺擅长走迷宫来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自己这一周的经历，每一段故事都称得上是前所未有，以至于彼此都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塞琳娜还在一旁思索着，她十分确信对杰罗姆的眼熟并非偶然，而是来自——
 
 
她忽然翻起了报纸。
 
 
“找到了。”塞琳娜拿出了给布鲁斯展示过的那张报纸，正面是布鲁斯失踪的新闻，背面有一起凶杀案贴出了正在悬赏的凶手的照片。
 
 
“就在你的新闻的背面，恭喜，你俩上同一张报纸了。”
 
 
布鲁斯从来没想过认识到这样的杰罗姆。